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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治眼皮动了动,指尖敲了敲案头的羊脂玉镇纸:“传。”声音带着几分未醒的沙哑,却在尾音处陡然沉下来——袁天罡许久未入宫,此刻求见,怕是与那片黄雾弥漫的西域有关。
玄色道袍拂过门槛的刹那,殿内檀香忽然混进一丝清冽的药草气。袁天罡长揖及地,银发在烛火下泛着微光,抬头时目光掠过李治案头翻开的《尚书·洪范》——那页“庶征:曰雨,曰旸,曰燠,曰寒,曰风”处,朱笔圈点得格外醒目。
“陛下,吐蕃事急。”他开门见山,袖中抖出一卷羊皮地图,边角还染着西域的沙土,“其军已攻陷西域白州等十八羁縻州,更联合于阗破了龟兹拨换城。”指尖划过地图上“安西四镇”的标记,那里的红泥小旗已被他提前拔去,只剩四个墨点浸着淡淡的水渍,“龟兹、于阗、焉耆、疏勒……四镇皆废。”
李治猛地睁眼,书卷自膝头滑落,玉圭相撞的脆响惊得窗外栖鸟振翅。他撑着榻沿坐起,玄色龙纹靴碾过散落在地的《贞观政要》:“朕竟不知?!河西道的斥候是做什么的?”话音未落,却见袁天罡指尖轻轻叩了叩地图边缘——那里用极小的朱字标着“不良人密报”。
“陛下容禀,”袁天罡垂眸避开帝王震怒的目光,“臣麾下不良人在龟兹设有暗桩,消息方得快马传递。边陲至长安千里之遥, 军报怕是还在陇右道颠簸。”他忽然抬头,望向殿外阴云密布的天空,“何况……如今关内道旱情严重,驿站马匹皆瘦,文书传递难免迟滞。”
李治盯着地图上大片被朱砂染红的西域疆域,忽然想起去年冬至祭天时,袁天罡曾在天坛说“西方有兵气,需防吐蕃”。此刻指尖划过“安西都护府”的旧址,只觉掌心发寒——那是父皇留给他的西域屏障,竟在大旱之际被蛮夷撕开口子。
“先按兵不动。”他忽然靠回软垫,闭目揉了揉眉心,“待军报传来,着兵部速拟对策。”话音未落,忽闻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孙公公捧着黄绢跪爬进来——果然是河西节度使八百里加急军报,字迹在绢上晕开,竟与袁天罡所言分毫不差。
三日后的朝会,太极殿的铜鹤香炉腾起袅袅青烟。李治坐在龙椅上,目光扫过殿下群臣:薛仁贵的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户部尚书捧着旱情账册的手微微发抖,而武媚娘今日身着翟衣,垂旒下的面容静如深潭,只偶尔抬眸时,指尖捏着的玉扳指在烛火下闪过一丝冷光。
“薛卿,”李治将西征吐蕃的诏书推下丹墀,黄绢上的朱批“十万大军,克复安西”字迹如刀,“朕命你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,即日起整军备马,务必夺回四镇。”
又转向户部尚书,“至于旱情——各州开仓放粮,设粥厂赈济流民,若有官吏贪墨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武媚娘身侧的孔雀石屏风,“斩立决。”
殿内山呼“万岁”声起时,武媚娘终于抬眸,望向殿外飞檐下盘旋的苍鹰——那是袁天罡离去时留下的玄色道袍衣角,在风中猎猎作响,竟似预兆着这场天灾与人祸交织的困局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她指尖摩挲着玉扳指上的饕餮纹,忽然想起昨夜在感业寺抄经时,窗外飘落的那片枯叶——叶脉间的虫洞,竟与安西四镇的地势,隐隐相合。
朝会散时,李治望着武媚娘离去的背影,忽然想起袁天罡此前说过的“女主昌”谶语。
此刻殿外狂风骤起,卷着殿角的铜铃撞出急响,混着远处灾民乞食的隐约呼声,让这方象征皇权的太极殿,第一次在烈日下显出几分萧索的凉意——咸亨元年的旱魃未退,西域的战火又起,这个被改元寄予“亨通”厚望的王朝,正站在天灾与人祸的十字路口,等着他,也等着那个在殿角垂旒下静静凝视着一切的女子,给出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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