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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城郊的芦苇荡在北风里发出沙沙的哀鸣,枯黄的苇叶贴着地面翻滚,像极了李敬业此刻凌乱的心境。他紧攥着染血的帅旗,旗面上“匡扶李唐”的字迹已被烟火燎去半角,残布在风里噼啪作响——眼前是漫无边际的火海,浓烟裹着焦糊味钻进鼻腔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身后传来士兵的惨叫,十万大军在火攻之下如蝼蚁般四散奔逃,曾经喧嚣的喊杀声,此刻只剩火焰吞噬芦苇的“噼啪”声,和远处唐军战马的嘶鸣。
“大帅!快走!”亲卫拽着他的甲胄往扬州城跑,铁靴踩过燃烧的苇草,火星溅在护腕上,烫出几个焦黑的洞。李敬业回头望了眼那片火海,忽然想起薛仲章说“金陵有王气”的那日,堂中烛火映着那人自信的脸,却没料到“王气”终究抵不过人心散了的败局。
更没料到,叔父李思文被他强行改姓“武”时,眼中那股冷到刺骨的轻蔑——如今轮到自己,被武曌削去“李”姓,变回了卑贱的“徐敬业”,连祖父李积的英名,都被他踩进了泥里。
扬州城破前的夜里,骆宾王倚在残破的城墙上,袖中紧攥着半卷未写完的诗稿。墨汁早已在逃亡中泼洒殆尽,纸页上只留着“山河破碎处,肝胆照谁明”的断句。
身旁的王那相擦着刀刃上的血,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砖上,洇开深色的花。“先生还念着‘蛀虫已清’?”王那相的声音混着夜风,带着几分苍凉,“可这天下的蛀虫,从来不止是朝堂上的官啊……”
骆宾王抬眸望向星空,想起袁天罡临走前说的“该退休了”,那时他还不懂,如今却忽然明白——不良人清了多少蛀虫,终究抵不过上位者一念之间的权衡。李敬业的纨绔脾性、薛仲章的金陵执念、自己的一纸檄文,在武曌的政治手腕前,不过是孩童过家家般的儿戏。
火光照亮他苍白的脸,远处传来唐军破城的喊杀声,他忽然笑了,笑声混着芦苇燃烧的爆裂声,惊飞了栖在墙头的夜枭。
“大帅,咱们入海的船……被风浪阻在海陵了。”亲卫的禀报像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李敬业的脊梁。他瘫坐在城砖上,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——这双手曾接过扬州府库的钥匙,曾举起讨逆的令箭,此刻却连握剑的力气都没了。
寒风卷起他破烂的披风,露出里衣上母亲绣的平安纹,忽然想起起兵前骆宾王说“大帅会照顾好家人”,可如今,家人在哪儿?自己又将魂归何处?
王那相的刀刃在月光下闪过冷光,李敬业抬眼望过去,却没躲——他知道,败军之将,难逃一死。骆宾王闭了闭眼,再睁眼时,指尖轻轻抚过诗稿上的墨痕,忽然觉得这一切荒诞得可笑:他们打着“匡扶”的旗号起兵,却在江南绕了个大弯,让武曌腾出了调兵的时间;他们自诩“清蛀虫”,却终究成了别人眼中的“蛀虫”。刀光落下的瞬间,他听见芦苇荡里的火还在烧,烧尽了他的抱负,也烧尽了这场仓促叛乱的最后一丝余温。
次日清晨,李孝义的帅旗插在扬州城头,染血的“李”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目。魏元中望着城下堆积的尸体,指尖敲了敲腰间的监军令牌——武曌算得没错,李敬业的“臭棋”让道义、人心、战机尽失,而那把火,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远处,海陵的风浪依旧未停,那艘本该载着李敬业逃亡的船,此刻正泊在岸边,随波起伏,像极了这场叛乱的结局——从来不是天命难违,而是人心散了,棋,就输了。
芦苇荡的灰烬里,半片未燃尽的檄文随风飘起,“虺蜴为心”四字还清晰可见,却终究落进了尘埃里。洛阳的紫微宫传来捷报时,武曌正在翻看骆宾王的诗集,指尖停在“昔时人已没,今日水犹寒”一句,忽然轻笑出声——文人的笔,武将的刀,终究都抵不过这天下间,最难得的,是“算准了人心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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