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镜花水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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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过星门的瞬间，楚临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，仿佛整个人被抛入无底深渊。当双脚终于触地时，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恍惚——

这是一个由水构成的世界。天空是流动的液态镜面，倒映着下方无边无际的海洋；无数水珠悬浮在空中，每个水珠内部都映照着不同的景象；远处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水构成的透明宫殿，在不知来源的光线下折射出七彩光芒。

\"重力读数异常！\"楚玥立即启动稳定装置，\"这里的上下方向可以自由定义！\"

林青玥尝试踏出一步，整个人立刻飘了起来。她急忙抓住一块浮空的透明水晶体，才稳住身形：\"所有物理规则都被改变了！\"

楚炎最不适应这种环境，暗红图腾在体表忽明忽暗：\"这鬼地方连个落脚点都没有！\"

楚临激活额头的源初印记，银绿光芒形成稳定的力场环绕六人：\"先适应环境。铁心守望者说过，第四宇宙'镜花水月'是最特别的。\"

他仔细观察最近的一颗悬浮水珠，发现里面映照的竟是玄天宗的景象——年幼的自己正在师尊指导下练习基础剑法。另一颗水珠里则显示着边缘星系战斗的场景。

\"这些是...记忆片段？\"楚临伸手触碰水珠，指尖刚接触表面，整个人就被吸入其中！

再睁眼时，他竟真的回到了玄天宗后山，手中握着初学时的木剑。师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：\"临儿，这一式'星河倒悬'讲究的是手腕的柔劲...\"

\"幻境？\"楚临警觉地环顾四周，却发现一切都真实得可怕。他能感受到木剑的重量，闻到山间草木的清香，甚至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。

\"发什么呆？\"师尊用竹条轻拍他的后背，\"再练不好，今晚不许吃饭。\"

楚临下意识地按照记忆中的动作挥剑，但就在木剑划到最高点时，他突然变招——使出了后来才自创的\"星火燎原\"！这一招完全违背了基础剑理，木剑承受不住力量，\"咔嚓\"一声断成两截。

\"这...这是什么招式？\"师尊震惊地后退两步。

\"你不是我师尊。\"楚临冷静地丢下断剑，\"他从来不会因为练不好剑罚我不吃饭。\"

幻境开始崩塌，楚临重新回到水珠外。同伴们正焦急地围着他，楚玥的机械眼疯狂闪烁：\"大哥！你消失了整整三分钟！\"

\"三分钟？\"楚临惊讶道，\"我感觉只在里面待了几秒钟...\"

「时间流速不同是镜花水月的基本特性。」一个空灵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，「欢迎来到我的领域，异宇宙的来客们。」
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悬浮水珠纷纷汇聚，凝结成一个半透明的女性形体。她有着水一般的蓝色长发，皮肤如水晶般剔透，双眼是不断变换景象的旋涡。

\"第四守望者水镜？\"楚临行礼问道。

水镜微微颔首：「正是。你们来得比预计的晚，噬界者的污染已经渗透进我的领域。」

她挥手展开一幅水幕，显示第四宇宙的某些区域已经变成了不自然的紫黑色，就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汁。

\"我们刚从机械境过来。\"林青玥解释，\"铁心守望者已经恢复，它建议我们...\"

「我知道你们的目的。」水镜打断道，「但要获得我的祝福，必须通过镜花水月的试炼——直面内心最深的执念。」

楚炎皱眉：\"又是幻境试炼？我们没时间...\"

「这不是普通的幻境。」水镜的眼中旋涡加速旋转，「在这里，幻与真的界限可以被打破。你们在幻境中获得的力量，可以带回现实；同样，受到的伤害也会真实存在。」

楚临与同伴们交换眼神：\"具体规则是？\"

「每人进入一个专属水珠，战胜自己的执念。成功者将获得'水月印记'。」水镜停顿了一下，「但要注意，噬界者已经污染了部分水珠。如果不慎进入被污染的区域...」

她没说完，但意思很明显。楚玥提出关键问题：\"我们怎么辨别哪些水珠被污染了？\"

「纯净水珠映照的是过去真实的记忆；被污染的则会显现未来可能的景象。」水镜解释道，「噬界者擅长利用人们对未来的恐惧。」

分组时出现了分歧。楚炎坚持要和楚临一起行动，但水镜强调试炼必须独自完成。最终六人决定同时进入不同的水珠，以传讯符保持联系——虽然水镜警告说信号可能会被干扰。

楚临选择了一颗映照着星火长城建成场景的水珠。进入的瞬间，熟悉的空间站气息扑面而来。这是三个月前的记忆，当时他正与各族领袖商讨防御部署。

但很快异常就出现了——本该出席的机械族长老不见踪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紫袍人。更奇怪的是，所有人都对这个人视若无睹，仿佛他不存在。

\"噬界者的污染...\"楚临暗自警惕，手按在星劫剑柄上。

紫袍人突然转头看向他，兜帽下是一片虚无：「楚临，你以为自己在拯救银河系？看看你带来的灾难吧。」

场景骤然变换，星火长城变成了恐怖的收割机器，将途经的星球全部粉碎！楚临看到\"自己\"站在控制台前，双眼漆黑如墨，胸口跳动着紫黑色的能量核心。

\"荒谬！\"楚临怒喝，\"星火之力永远不会被用于毁灭！\"

「是吗？」紫袍人轻笑，「那你体内的栽培者精华又算什么？那可是世界树的一部分，与噬界者同源。」

这个尖锐的问题让楚临一时语塞。确实，他胸口的金色种子来自栽培者之主，而栽培者与世界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...

趁他分神，紫袍人突然逼近，枯瘦的手指直刺他胸口：\"让我帮你解脱吧！\"

星劫剑自动护主，挡下这一击。楚临迅速后撤，额头源初印记大亮：\"你利用我的疑虑制造破绽，但这动摇不了我的信念！\"

他猛然意识到，这场景虽然是幻象，但战斗是真实的。噬界者的污染确实能通过水珠影响现实！

银绿剑光横扫，紫袍人被拦腰斩断。但下一秒，两个小一号的紫袍人从断面爬出，继续扑来！

\"没完没了...\"楚临改变策略，不再直接攻击，而是用星火之力在脚下绘制阵法——这是从第一宇宙学到的\"时空禁锢阵\"。

当紫袍人再次扑来时，阵法突然亮起，将他们定格在空中。楚临趁机将星劫剑插入地面，引动阵法核心：\"净化！\"

银绿光芒如潮水般扩散，整个幻象开始崩塌。紫袍人发出不甘的嘶吼：「你逃不掉的...我们终将在源初之地重逢...」

回到水珠外，楚临发现林青玥和楚玥已经先一步出来了。林青玥脸色苍白，手中青玉剑有细微裂痕；楚玥的机械体表面多了几道腐蚀痕迹。

\"你们也遇到噬界者了？\"楚临问道。

林青玥点头：\"我进入的是父亲战死那天的记忆，但场景里混入了噬界者的蛊惑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