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祸从天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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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龙沉默地看着那条红线，眉头紧锁。

风险极大，但别无选择。

时间在流逝，斯梅代雷沃的秘密和威胁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。

就在他准备下达转向命令时——

“滋……滋……‘暴龙’呼叫‘威龙’！‘暴龙’呼叫‘威龙’！听到请回答！”

车载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充满杂音的呼叫，一个带着明显斯拉夫口音、疲惫却透着兴奋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。

“是瓦西里！”

深蓝猛地抬起头，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一丝红晕。

瓦西里是他在图拉空降兵训练营的同袍，后来分配到了不同的部队。

“暴龙”分队！

威龙精神一振，立刻回应：“‘威龙’收到！‘暴龙’，报告你们的位置和状态！”

“感谢上帝！终于联系上了！我们在你们后方，大约……三公里处！刚刚摆脱了一群哈夫克鬣狗的纠缠！损失……惨重……”

瓦西里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，“四辆步战车……只剩我们一辆ZSL-25 NG了……兄弟们……折了不少……但还能动！正全速向你们靠拢！重复，正全速向你们靠拢！”

“收到，‘暴龙’！保持警惕，加速汇合！我们在主路尽头的废墟区等你们！”

威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。

他迅速下达命令：

“磐石，右转，进入左侧废墟区，寻找掩蔽点，等待‘暴龙’！所有人，准备接应友军！”

“是！”

磐石强忍胸痛，用力扳动沉重的方向盘。

Zbd-25履带卷起泥浆，庞大的车身碾过瓦砾堆，缓缓驶入一片相对开阔、由几栋半塌厂房围成的废墟空地。

残破的钢筋混凝土墙壁提供了有限的遮挡。

战车停稳，引擎低吼着，炮塔缓缓转动，警惕地指向来路方向。

车内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。友军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。

“哈！瓦西里那小子还活着！”

深蓝兴奋地搓着手，脑震荡带来的眩晕似乎都减轻了不少。

“轮式车？跑得快，希望他们没把补给都打光！”

牧羊人咕哝着，眼中却闪着光，“最好带点备用‘纳米鼻涕’（微胶囊修复剂）和dt-47的穿甲弹！”

“能活着过来再说吧，”乌鲁鲁捂着肋骨，没好气地说，但眼神里也少了几分暴躁，“这鬼地方，天上地下都不安全……”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
阳光时隐时现，在废墟的阴影间跳跃。

每个人都屏息凝神，露娜的监视屏死死锁定着来路方向，骇爪则全力过滤着通讯频道的杂音，试图保持与“暴龙”的稳定联系。

大约十五分钟后。

“来了！”

露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放松。

远处，一辆覆盖着GtI灰蓝色数码迷彩、造型比Zbd-25更显流线修长的轮式步兵战车（ZSL-25 NG），如同疲惫但迅捷的猎豹，卷起一路烟尘，高速冲破废墟边缘的障碍，朝着他们所在的掩蔽区疾驰而来。

它那标志性的八只巨大越野轮胎碾过坑洼路面，车身剧烈颠簸着，30mm机关炮炮塔警惕地指向天空。

车身侧面布满了新鲜的弹痕和爆炸熏黑的痕迹，前挡风玻璃裂成了蛛网状，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。

“是瓦西里！我看到他了！”

深蓝激动地指着潜望镜。

威龙打开顶部舱盖，探出半个身子，冷风吹拂着他额角的伤口。

他举起手臂，朝着疾驰而来的友军车辆用力挥舞，示意安全。

ZSL-25 NG看到了信号，引擎发出一阵更加高亢的咆哮，加速冲来，距离迅速拉近到不足两百米。

威龙甚至能看到驾驶舱内瓦西里那斯拉夫人特有的、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，以及他旁边炮手疲惫却带着重逢喜悦的眼神。

就在这重逢的喜悦即将抵达顶点，两股力量即将汇合的瞬间——

一种极其尖锐、仿佛要撕裂灵魂的高频嘶鸣，毫无征兆地刺破了废墟上空短暂的宁静。

那不是引擎声，不是炮弹呼啸，而是某种高速物体以数倍音速撕裂空气发出的、令人血液瞬间凝固的死亡尖啸。

“空袭——！！！”

露娜凄厉到破音的尖叫如同炸雷般在所有人通讯频道和舱内炸响。

威龙猛地抬头！

只见头顶刚刚透出些许阳光的、铅灰色与惨白交织的天空中，一道模糊的、如同鬼魅般的灰影以近乎垂直的角度，从极高的云层之上俯冲而下。

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。

它尾部拖曳着的、炽热到发白的尾焰，在阴郁的天幕上划出一道笔直而决绝的死亡轨迹。

哈夫克！

A-105 “猛禽” 高空高速攻击无人机！

那道俯冲而下的灰影下方，一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小黑点——

一枚精确制导炸弹（很可能是GbU-39 Sdb小直径炸弹）

——已然脱离了挂架，在重力和火箭助推的双重作用下，以超越想象的速度，如同死神的精准投矛，带着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尖啸，朝着下方毫无防备、刚刚抵达的ZSL-25 NG轮式步兵战车，直坠而下。
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，又仿佛在刹那间凝固。

威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缩成了针尖。

他张开嘴，想要嘶吼，喉咙却被冰冷的恐惧死死扼住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下方疾驰的ZSL-25 NG内，瓦西里似乎也察觉到了头顶那灭顶的死亡气息。

他猛地抬头，脸上重逢的喜悦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所取代。

他疯狂地扭动方向盘，试图让高速行驶的战车做出规避。

太迟了！

轰——！！！！！！！